80年80人|孟凡书:用生命保卫丰收
孟凡书,江苏灌南县孟兴庄镇人,1922年8月出生。
18岁那年,目睹日本鬼子烧杀抢掠,无恶不作,毅然拜别爹娘,离开新婚妻子,加入了中共灌云县委直接领导的抗日武装——灌云县大队。
1942年2月开始担任县大队第三支队二小队队长,他作战勇敢,参加大小战斗50余次,打死打伤日伪军70余人,3次受轻伤,1次受重伤。
1944年农历5月,天气逐渐炎热。位于汤沟镇西北20华里,紧靠柴米河北岸的黄荡村外,几块共300多亩的麦子快要成熟了,远远望去,一片片耀眼的金黄。这是老区人民为了支援抗日武装,冒着生命危险,在日伪军的眼皮底下种的军粮。如今,麦子快开镰了,老百姓的心却悬了起来,因为当时已是抗日后期,日本帝国主义正处于被动挨打的局势,日本国内经济恐慌,军需供给严重不足。面对黄荡村周围一片片金黄的麦田,日伪军犹如笼中饿兽,早已虎视眈眈,垂涎欲滴了。
几天来,汤沟据点里的伪军曾三五成群地到黄荡村窥察。因此,老百姓的心里明白,开镰之时必有一场恶战。灌云县委书记吴书和灌云县警卫团长孙良浩接到了上级指示:要全力保卫麦收,不让敌人抢走一粒粮食。他们指派孟凡书同志率第三支队二小队42名战士赶赴黄荡村,协助老百姓抢收麦子。
五月五日端午节,是中国人传统的节日,这一天,家家本应欢聚一堂吃粽子,孩子们洗个澡,脖子上挂香荷包。然而,黄荡村却无欢乐喜庆的气氛。青壮年民兵和二小队指战员一边擦拭枪支,一边磨着麦收的大刀小刀。妇女则忙着做干粮,就连儿童团的孩子们也积极行动起来,协助民兵站岗放哨。这天傍晚,残阳如血,柴米河水和往常一样静静地从村旁流过。河堆下边的麦田已是一片繁忙景象,孟凡书和民兵队长张大雷带着全村400多人正在紧张地抢收麦子,只见他们小刀割、大刀砍,担子挑、肩膀扛、小车推、大车拉,一切都显得忙而不乱。
当东方天际露出鱼肚白的时候,140亩麦子已经运到场上。人们马不停蹄,忙着打场,力争在当天把收上场的麦子全打下来,可是,就在这时,派出去的侦察员飞快来报:汤沟据点里的日伪军大约300多人,押着100多名民夫向黄荡方向奔来,企图抢劫粮食。孟凡书和张大雷碰了一下作出决定,村干部组织群众转移,二小队和民兵准备投入战斗,同时派“飞毛腿”汤荣全火速赶往大伊山,向县委求援。村东头两块玉米地,每块都在30亩左右,中间夹着一条4米多宽的土公路,是进入黄荡村的必经之地。孟凡书选定这里作为阻击日伪军的阵地。敌人是狡猾的,他们逼着农夫走在前面,200多名伪军走在中间,30多名日军紧随其后。
这时,天已大亮,敌人的先头部队和民夫渐渐走近了,孟凡书20响快慢机的枪把上都捏出了汗,但他始终没有下令射击,直到民夫全部过去,他才大喊一声:“打!”霎时间轻重机枪、三八大盖的子弹蝗虫般飞向敌群。民兵葛飞龙用“大土龙”(即土大炮),一炮轰击,日伪军哭爹喊娘倒下一片。前边的农民听到枪声,慌忙放下扁担和手推车,向河堆密林跑去。日军头目挥舞军刀,叽哩哇啦直叫唤。而弹雨下的日伪军则纷纷向后逃去,丢下了三四十具尸体,战士们个个兴高采烈,迅速跑到路中间,摘下敌人尸体上的枪和子弹。队长孟凡书命令大家转移隐蔽,由路南撤到路北占领有利地形,待机再战。
半小时以后,敌人一颗颗六0炮弹纷纷落在战士们先前隐蔽的地方,一声声爆炸,就是一个个大坑,鲜嫩的玉米秆倒了一片。“好险啦!”战士们由衷地钦佩队长的英明果断。炮声持续20多分钟才停下,孟凡书命令准备战斗。只见日军用4挺轻重机枪在前面开路,其余人马在后,边走边朝两边玉米地里射击,我方有4名战士被打伤。待敌人全部进入伏击圈,孟凡书一声令下:“打!”战士们一齐开火,手榴弹也不断在敌群中开花。敌人做梦也没有想到“土八路”转移到了路北。日军头目用军刀指来划去,所有武器一齐射向我军阵地,火力压得战士们抬不起头。双方相持到中午,敌人伤亡很重,死伤近百人。我方伤亡过半。民兵队长张大雷中弹身亡,队长孟凡书的左臂被子弹穿了两个洞,血不停地往外流。
下午,敌人为了抢到粮食,又一次调整了部署,以更加密集的火力冲了上来。此刻,孟凡书因流血过多,脸色苍白,但他仍用饱满的情绪鼓舞着30多名战士:“县委警卫团马上会来的,大家要坚持一下,要竭尽全力保护村民和粮食!”敌人逼近了,孟凡书艰难地举起手枪,瞄准射击,一枪一个,弹无虚发。日军机枪手发现了这个目标,一梭子弹打来孟凡书再次中弹,昏了过去。当孙良浩带着县警卫团主力火速赶到的时候,敌人仓皇逃窜,在黄荡村东头的大路上,遗留下100多具尸体。
两个月后,孟凡书的伤势还没有痊愈,可当他得知准备攻打小樊庄时,竟争着参战了。当时,据内线情报,小樊庄内有日军18人。于是孟凡书所在的二连就在晚上摸进了庄子,准备拿下敌人的据点。实际上小樊庄据点有300余名日伪军。当三连进庄时,就中了敌人的埋伏,他们奋勇突围,可刚刚突围出来,又遭到另一批日伪军的伏击。就这样,他们在连长的带领下,突围了7次,消灭日伪军100余人,终于在凌晨4点钟从樊庄的西南角冲出了敌人的包围圈。
在这次突围战斗中,孟凡书不幸壮烈牺牲。当人民知道队长孟凡书在小樊庄战斗不幸牺牲的噩耗后,都沉浸在极大的悲痛之中。即使60多年过去了,人民还牢记着他,每逢清明时总是祭奠他。